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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中三重影

纯白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,只有那面悬浮的巨镜散发着柔和的光。灸舞、凌玥和夏宇站在镜前,看着里面三个一模一样的身影,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——镜子里的黑袍人摘了兜帽,露出与灸舞分毫不差的脸;银蓝发色的少年眉眼间既有凌玥的灵动,又带着夏宇机械臂上的冷硬线条;而站在中间的“灸舞”,左眼是混沌的黑,右眼是平衡的金,正对着镜外的他们微笑。

“这不是幻觉。”夏宇的机械臂发出轻微的嗡鸣,三色纹路在镜光下流转,“镜面上的能量波动,和永恒钟的核心频率完全一致。”

凌玥的时空翼轻轻颤动,翼尖扫过镜面,荡开一圈涟漪:“它在复制我们的能量场。”话音刚落,镜中的银蓝少年突然抬手,凌玥的翼尖竟不受控制地跟着抬起,动作分毫不差。

灸舞按住腰间的青铜牌,金黑能量在掌心凝聚:“别被它牵着走。”他试图收回能量,镜中的黑袍人却同步做出相同的动作,两股能量在镜面碰撞,炸出细碎的光屑,像被打碎的星子。

光屑落地的瞬间,纯白空间突然裂开无数道缝隙,缝隙里流淌着不同时空的画面——有的是战火纷飞的古战场,黑袍人举着长剑浴血奋战;有的是流光溢彩的未来都市,银蓝少年操控着机械臂修复时空裂缝;还有的是一片荒芜的星核废墟,中间的“灸舞”正将金黑能量注入一颗濒死的星球。

“这些是‘平行时空的可能性’。”夏宇调出机械臂里的数据库,屏幕上的数据流飞速滚动,“镜中三人,是我们在不同时空的‘变体’——黑袍人代表‘极致混沌’,银蓝少年代表‘绝对秩序’,中间那个,是‘混沌与秩序的完美融合体’。”

凌玥盯着镜中的银蓝少年,对方正歪头打量她的时空翼,眼神里带着好奇:“那它把这些画面给我们看,想干什么?”

“想让我们选。”灸舞的目光落在镜中三人交叠的影子上,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文字,“‘择一而终,或三而合一’。”

话音刚落,镜面突然如水般涌起波澜,三个镜中人同时伸出手,穿透镜面指向他们——黑袍人的掌心腾起黑色火焰,银蓝少年的指尖凝结出银色冰晶,中间的“灸舞”则托着一团金黑交织的光球。

“选混沌,就能获得吞噬一切的力量,但会被能量反噬,最终成为时空的碎片。”黑袍人的声音带着蛊惑,镜外的空间开始震颤,那些古战场的画面变得清晰,飞溅的血滴甚至溅到了凌玥的脸颊上,带着灼热的温度。

“选秩序,就能掌控精准的时空法则,代价是情感会逐渐剥离,变成没有温度的执行者。”银蓝少年的声音像冰珠落玉盘,未来都市的画面里,无数机械臂正在拆解一个哭泣的小女孩,只因她“扰乱了能量平衡”。

中间的“灸舞”没有说话,只是将光球往前递了递。光球里浮现出他们三人并肩作战的画面:在时序之墟解救时间残响,在遗忘海域修补能量屏障,在起源之地合力对抗噬界兽……每一个画面里,金黑、银蓝、青铜三色能量都在自由流动,没有压制,只有共鸣。

“三而合一,就是接受自己的所有面。”夏宇突然开口,机械臂上的三色纹路与光球产生共鸣,“黑袍人是灸舞压抑的破坏欲,银蓝少年是我隐藏的控制欲,而凌玥你的时空翼里,早就藏着混沌的爆发力——我们每个人都同时拥有混沌与秩序,只是不敢承认。”

凌玥愣住了,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失控时,时空翼曾无意识地撕碎过一个时空裂缝,当时她吓坏了,从此再也不敢全力释放能量。镜中的银蓝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突然笑了:“怕什么?破坏与守护本就是一体,就像火能烧毁森林,也能取暖做饭。”

“那代价呢?”灸舞追问,他忘不了守时者说的“平衡者终会成为平衡的祭品”。

“代价是疼痛。”中间的“灸舞”终于开口,声音与灸舞本人的重叠在一起,“要亲手撕开自己的伪装,要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在能量碰撞中破碎,还要承受两种力量对冲时的撕裂感……但撑过去,就能成为真正的‘时空容器’。”

镜面的波澜越来越剧烈,三个镜中人的手臂已经完全伸到了镜外,黑色火焰舔舐着灸舞的裤脚,银色冰晶冻结了凌玥的发梢,金黑光球则悬浮在夏宇的机械臂前,引诱着他按下融合按钮。

“我选……”凌玥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,纯白空间突然倾斜,那些时空画面像碎玻璃般炸裂,黑袍人和银蓝少年的手臂开始扭曲,只有中间的“灸舞”依旧保持着递光球的姿势。

“时间不多了!”夏宇大喊,机械臂的警报声刺耳欲聋,“守时者的沙漏空了,这空间要塌了!”

灸舞突然抓住凌玥和夏宇的手,将两人的能量引向自己的金黑光球:“那就不选!我们自己定义平衡!”

金黑能量顺着他的掌心流入光球,银蓝能量紧随其后,青铜色的机械臂纹路也融入其中。三个光球在碰撞中炸开,却没有消散,反而化作无数光丝,缠绕着他们三人的手臂,将黑袍人的黑色火焰、银蓝少年的银色冰晶都卷了进来。

“啊——”凌玥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自己的神经,时空翼不受控制地展开又收缩,银蓝羽毛上浮现出黑色纹路;夏宇的机械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青铜色的外壳裂开又愈合,露出里面流动的银色能量;灸舞的金黑能量像两条蛇在体内乱窜,每一次碰撞都让他眼前发黑。

镜中的三个身影在光丝中逐渐透明,最后化作三滴光液,分别融入他们的眉心。纯白空间开始崩塌,碎片像流星雨般坠落,夏宇及时展开能量护盾,护住三人冲向唯一的出口——那扇正在缩小的光门。

穿过光门的瞬间,凌玥回头望了一眼,看到镜面最后映出的画面:他们三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,背后站着无数个模糊的身影,有守时者,有第一任平衡者,甚至还有噬界兽的轮廓。

“那是……所有平衡者的残影。”灸舞喘着气说,眉心的光液发烫,“它们好像在说……欢迎回家。”

光门彻底关闭,他们落在一片荒芜的星球上,脚下的土地是暗红色的,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。远处,一座巨大的石碑拔地而起,上面刻着比守时者的青铜手杖更古老的螺旋符号,符号下方,新出现了三个名字——灸舞、凌玥、夏宇。

夏宇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天空,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倒计时:72小时。

“这是……”凌玥的声音发颤。

灸舞握紧她的手,掌心的金黑能量与她的银蓝能量交织:“不管是什么,我们都一起扛。”

只是他没说出口的是,刚才融合的瞬间,他清晰地听到了黑袍人的声音,不是蛊惑,而是叹息:“终于……等到这一天了。”

而那声叹息里,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熟悉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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